近日,极兔速递一加盟商因快递驿站不允许入库,导致大量快递滞留网点,55天内产生了上百万元罚款一事引发关注。南都记者梳理发现,极兔速递开出的各类罚款金额不同,如未及时完结工单罚款50-100元,虚假签收处罚200元,网点爆仓处罚1000元等。
据了解,该加盟商通过与极兔速递子公司持股的江苏极兔供应链有限公司(下称“江苏极兔”)签约,在南京开通极兔速递网点。上述快递滞留事件发生后,该加盟商被江苏极兔起诉,要求偿还罚款。3月1日,极兔速递相关负责人向南都记者表示,今年2月27日法院已确定了双方的民事调解书,事件现已完结。
不过,该加盟商也将极兔速递告上法庭,并表示极兔速递已经从其系统账户中划扣80万元,剩余39.38万显示欠付。他认为,罚款标准过高、数额巨大。该案将于4月12日在线开庭审理。
加盟商:极兔速递罚款标准过高
南都记者获悉,来自江苏南京的朱先生2021年8月加盟极兔速递,同年12月,总部将另一新的片区也交由他负责。然而,由于负责片区的快递驿站不允许极兔速递的包裹入库,配送员只能一件一件送,导致网点的大量快递滞留,遭到客户不断投诉。
据朱先生介绍,若入库驿站则可由驿站负责派送,大大减轻了网点的派件压力,一个片区仅需7-8名配送员。但自从加了新片区,又没有驿站,朱先生只好找其他快递公司的配送员帮忙处理滞留件,并将派件单票费用从1元提高至3元,而这部分钱是朱先生贷款出的。
朱先生曾向极兔速递总部提出协调驿站将快递入库并且终止派送,但协调了一个多月都未能解决。在这一两个月的时间里,极兔速递陆续对朱先生开出了上万条罚款。
极兔速递对朱先生开出的处罚明细表(部分)。
南都记者从朱先生提供的罚款单了解到,2021年12月至2022年1月期间的55天里,极兔速递开出了累计109.19万元罚款,其中各类明目罚款金额不同,比如未及时完结工单罚款50-100元,虚假签收处罚200元,未准点签收处罚473.93元,网点爆仓处罚1000元等。
“55天的罚款可能已经超过我们一个普通的公司两三年的收入了,我们送一个件才多少钱,送一个件可能才赚一毛钱。”朱先生认为罚款标准过高、数额巨大,2022年,他将极兔速递有限公司告上法庭,而他也被江苏极兔起诉,要求偿还罚款。
其中,对于江苏极兔起诉朱先生一事,3月1日,极兔速递相关负责人告诉南都记者,朱先生与江苏极兔去年进入了法律程序处理,今年2月27日已经由法院确定了双方的民事调解书,事件现已完结。
加盟商与江苏极兔的民事调解书。
南都记者从这份由江苏省南京市雨花台区人民法院公布的民事调解书中获悉,2022年2月16日,朱先生的网点因经营不善产生欠款39.37万元。同年6月,其与江苏极兔签订《还款协议书》约定分期还款。经法院主持调解,朱先生方面确认支付江苏极兔欠款39.37万元、违约金35514元,合计42.93万元;于2023年3月31日前支付20万元,剩余款项分六期偿还。
据朱先生起诉极兔速递的民事起诉状,自2021年8月17日至2022年5月22日期间,极兔公司以“漏扫”“上传不及时”“投诉”“仲裁延误”“操作不规范”等理由陆续对朱先生所经营的网点扣款、罚款119.38万元,其中极兔公司已经从朱先生的系统账户中划扣80万元,剩余39.38万显示欠付。朱先生向南都记者表示,该案将于今年4月12日在线开庭审理,他会继续告下去。
南都记者了解到,由于资金链断裂,朱先生所经营的瑞福城网点于去年2月退网。
极兔速递:涉事加盟商管理存在问题
在该事件中,朱先生认为罚款金额过高,远远超过了快递员的派件费及网点的整体收入。3月2日,朱先生向南都记者解释说,配送员一天送五六百个快件,有时候难免在路上没接到电话,或者遇到客户不在家的情况,先处理签收了,客户如果打电话去投诉那就要罚虚假签收,被处罚的情况是很多的,但他对极兔速递开出来的处罚金额并不认同。
朱先生透露,当初他与极兔速递签订的《快递行业特许经营(加盟)合同》中并没有关于罚款的规定和具体内容,极兔速递只在他们工作群里发罚款的有关规定,且会动态更新。“游戏规则是他们定的,我们只能被动执行”,朱先生说。
对此,上述极兔速递负责人向南都记者表示,在双方签订的加盟协议中,有关罚款的规定是以附件的形式存在,这是因为目前行业内对这类罚款并没有统一标准,附件中的罚款条项也会动态调整。而公司规定的具体罚款金额,是综合考虑延迟派件、虚假签收、不接电话等行为的实际影响以及快件价值而制定的,“处罚不是目的,是要给到相关方一个压力和约束。加盟商只收到一块钱的收入,不能只承担一块钱的责任。”
对于朱先生的网点产生了119万余元高额罚款,该负责人表示,朱先生所说的驿站无法入库应该不是唯一原因。他认为,朱先生作为加盟商,应该基于环境变化作出经营管理上的调整。“假设有驿站的时候,需要10个业务员去送快递,那现在驿站没有了,你就应该在最短的时间里补充人员,而不是经过55天才解决这个问题。”
采写:南都记者冯奕然